御医院的后堂里,叶知昭和叶知暖正在紧张地配制药材。突然,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。两人对视一眼,迅速将手中的药材藏好。

  "大姐,二姐!"叶知秋从门外跑进来,衣衫还带着露水的潮气。

  "三妹!"叶知昭快步迎上去,"你没事就好。四妹派人来报信后,我们就一直在担心......"

  "四妹她......"叶知秋眼眶发红,"为了掩护我们逃走......"

  话没说完,她的声音就哽咽了。叶知暖上前轻轻抱住她:"四妹她最后选择了正确的路。"

  萧远珩在门口守着,突然压低声音:"有人来了。"

  几人迅速躲到屏风后。脚步声越来越近,伴随着太医院院使的声音:"皇上的症状确实好转了,太后娘娘不必太过忧心。"

  "是吗?"太后阴冷的声音响起,"那为何哀家听说,昨晚皇上曾经短暂清醒过?"

  "这......"院使的声音有些发颤,"回太后,皇上确实醒过,但很快又昏睡过去了。"

  "醒来的时候,可有说什么?"

  "没...没有。皇上只是睁开眼看了看,什么都没说。"

  太后冷哼一声:"仔细盯着。若是皇上再醒,立刻通知哀家。"

  脚步声渐渐远去。叶知秋从屏风后走出来,看向姐姐们:"皇上真的醒过?"

  叶知昭点点头:"昨晚你走后不久,皇上突然睁开眼睛,还说了几句话。"

  "说了什么?"

  "他说......"叶知昭压低声音,"要见雨姝。"

  叶知秋心头一震。这个许久未闻的名字,是母后给她取的小名。难道父皇一直都知道她的身份?

  就在这时,床榻方向突然传来一阵轻响。几人赶紧过去查看,只见皇帝缓缓睁开了眼睛。

  "父皇!"叶知秋下意识地喊出声,随即意识到失态,慌忙改口,"臣女该死,请皇上恕罪。"

  皇帝的目光落在她脸上,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:"你......和你母后真像......"

  殿内一片寂静。所有人都屏住呼吸,看着这对阔别十六年的父女。

  "来。"皇帝虚弱地抬起手,"让父皇好好看看你。"

  叶知秋再也忍不住,扑到床前跪下:"父皇......"

  "傻孩子。"皇帝的声音有些哽咽,"这些年,你受苦了。"

  "父皇知道我的身份?"

  "当然知道。"皇帝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,"当年若不是太后设计害你母后,朕也不会被迫将你送出宫去。"他叹了口气,"这些年,朕一直在暗中保护你。只是......"

  "只是什么?"

  "只是朕没想到,太后的野心会如此之大。"皇帝的声音突然变得锐利,"她不仅害死了你母后,现在还想对你下手。"

  萧远珩上前一步:"皇上,李嬷嬷已经将当年的真相和证据都交代清楚了。"

  "李嬷嬷?"皇帝眼中闪过一丝欣慰,"她还活着就好。朕一直担心,她会被太后......"话没说完,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。

  叶知秋赶紧为他把脉。片刻后,她松了口气:"父皇的脉象已经平稳了。看来这次的病,也是......"

  "是太后下的手。"皇帝冷笑一声,"她用的是同样的毒药,想让朕和你母后落得一样的下场。只是她没想到,朕早就防着她,暗中服用了解药。"

  "这么说,父皇之前的昏迷......"

  "是在等。"皇帝的眼中闪过一丝锐利,"等太后露出马脚,等证据确凿,也等你找到真相。"

  叶知秋恍然大悟。难怪父皇会在关键时刻醒来,告诉她去找李嬷嬷。原来这一切,都是父皇的布局。

  "父皇......"她正要说什么,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。

  萧远珩快步走到门口查看,回来时脸色凝重:"太后带着人来了。"

  皇帝猛地坐起身:"来得正好!"他的声音虽然虚弱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,"萧远珩,你去召集文武百官,就说朕要在午时大朝。"

  "父皇!"叶知秋担忧道,"您的身子......"

  "无妨。"皇帝握住她的手,"该算的账,也该算一算了。"

  殿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。太后的声音隐约传来:"皇上醒了?快让哀家进去看看......"

  "陛下!"萧远珩单膝跪地,"要不要让臣带三小姐先走?"

  "不必。"皇帝冷笑一声,"朕倒要看看,她知道真相后,还能装到几时。"

  叶知昭和叶知暖也上前行礼:"皇上,让我们姐妹留下来照看您的龙体。"

  "好。"皇帝点点头,"让她进来吧。"

  殿门缓缓打开,太后带着一群太监宫女走了进来。当她看到站在床前的叶知秋时,脸色明显变了变:"皇上,您醒了?"

  "太后。"皇帝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,"多年不见,你的手段倒是越发纯熟了。"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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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太后心中一惊,但面上依然保持着慈爱的笑容:"皇上说的是什么话?您病了这些日子,哀家日日操心......"

  "操心朕什么时候死是吗?"皇帝冷冷打断她,"就像当年,你操心皇后什么时候死一样?"

  太后脸色大变:"皇上,您......"

  "装什么装!"皇帝突然怒喝一声,"李嬷嬷已经将当年的真相都说出来了。你用断肠散害死皇后,现在又想用同样的毒药害朕。怎么?这十六年来,你的手段就只有这些吗?"

  太后踉跄后退一步:"皇上明鉴!哀家冤枉啊......"

  "冤枉?"皇帝冷笑,"那这个呢?"他从枕下取出一个香囊,正是当初太后命人放在床头的那个,"你特意让人放在朕的床头,就是想试探雨姝是不是还活着吧?"

  "雨姝?"太后强作镇定,"皇上说的是......"

  "放弃吧。"皇帝打断她,"朕知道叶知秋就是雨姝。这十六年来,朕一直在暗中保护她。你以为将她送入丞相府就能控制住她吗?你以为让苏如意监视她就能掌握她的一举一动吗?"

  太后脸上血色尽失。她看看皇帝,又看看叶知秋,突然笑了:"好!好得很!原来你们父女早就相认了。那哀家也不装了。"她猛地转身,"来人!拿下她们!"

  但是,预想中的响应并没有出现。殿外安静得可怕。

  "怎么?"皇帝冷笑,"你以为朕会让你的人靠近御医院吗?现在外面全是萧远珩的亲兵,你的那些死士,只怕早就被拿下了。"

  太后这才发现,萧远珩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。而殿外,隐约传来兵甲铮铮的声音。

  "完了......"她喃喃自语,"都完了......"

  "太后娘娘。"叶知秋上前一步,"四妹临终前让我转告您一句话。"

  太后猛地抬头:"什么?"

  "她说,这一生最后悔的,就是相信了您。"叶知秋的声音很轻,却字字如刀,"您不仅害死了她的母亲,还把她变成一个失去真心的可怜人。"

  太后浑身一颤,突然发出一阵凄厉的笑声:"好一个叶知秋!好一个父女情深!既然如此......"她从袖中猛地掏出一把匕首,"那就一起去死吧!"

  眼看匕首就要刺向叶知秋,一道身影突然冲进来,将她扑倒在地。赫然是李嬷嬷。

  "老身等这一天,等了十六年了!"李嬷嬷死死按住太后,"为了皇后娘娘,为了雨姝小姐,老身绝不会让你得逞!"

  殿外传来一阵整齐的脚步声。萧远珩带着一队侍卫快步走进来:"陛下,文武百官已经在殿外等候。"

  皇帝点点头:"带太后下去。朕要让她,在百官面前亲口说出这些年的罪行。"

  看着太后被带走,叶知秋心中百感交集。十六年的恩怨,终于要有个了结了。

  皇帝拉住她的手:"傻孩子,别怕。从今以后,没人能再伤害你了。"

  叶知秋扑进父皇怀里,泪水再也止不住。十六年的委屈,十六年的思念,在这一刻终于有了宣泄的出口。

  窗外,朝阳初升。新的一天开始了,而这个晨光,将会见证一个新的时代的来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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