北风呼啸,暮色渐沉。叶知秧伏案研究从北蛮俘虏身上搜出的箭簇,一滴翠绿的毒液在烛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。

  "又一种新毒。"她皱眉沉思,"这已经是这个月发现的第三种了。"一旁的何老正在记录:第一种会让人神志错乱,第二种侵蚀经脉,而这第三种,竟能让人在无知无觉中慢慢失去五感。

  "北蛮的毒术越来越诡异了。"何老叹息道,"不知他们是从哪里学来的这些邪门功夫。"

  叶知秧将箭簇放在特制的玉盘中,取出银针试毒。银针刚一接触毒液,立刻变成了暗紫色。她若有所思:"这反应...跟'摄魂香'很像。"

  正研究间,帐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。萧远珩掀帘而入,身上还带着风雪的寒气:"斥候回报,在悬崖峭壁上发现了一处隐秘的洞穴,里面似乎藏着北蛮的炼毒工坊!"

  "在哪里?"叶知秧立刻来了精神。

  "就在上次采药的悬崖再往北十里。"萧远珩展开一张地图,"看,就是这个位置。"

  叶知秧仔细查看,突然想起什么,从怀中取出母亲的手绘图对比:"你们看,这个位置母亲当年就标注过,说是'毒草丛生,不可轻近'。"

  何老眼前一亮:"莫非令堂早就发现了北蛮的秘密?"

  "很可能。"叶知秧指着图上的记号,"你看这些符号,分明是在记录药材的生长规律。北蛮选这里建工坊,就是因为这里的土壤最适合培植毒草!"

  萧远珩当即决定:"那我们今晚就去探个究竟!"

  "不行!"叶知秧和何老同时出声。何老解释道:"今夜是毒气最重的时候,贸然前去太危险。要去也得等明日午时,那时毒性最弱。"

  叶知秧点头:"而且我们得先做好准备。"她从药箱中取出几个小瓶,"这是我根据母亲和姨娘的方子配制的解毒香囊,可以抵御一般的毒气。不过......"她迟疑片刻,"我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。"

  "什么意思?"萧远珩问。

  "你想,北蛮既然能在这么短时间内研制出这么多种毒药,他们要么是得到了'摄魂香'的秘方,要么就是......"她的声音突然低了下来,"有人在帮他们。"

  这个推测让所有人都沉默了。确实,北蛮向来以骁勇善战着称,却从未有过精通毒术的传统。他们突然掌握如此高深的毒术,背后必有隐情。

  第二天午时,一支精锐小队悄悄向北蛮工坊潜行。叶知秧特意挑选了几个懂得验毒的军医同行,每人都佩戴着特制的香囊。

  来到悬崖下,众人不禁倒吸一口凉气:整个山壁上长满了诡异的植物,有的会微微发光,有的会吐出彩色的雾气,还有的藤蔓会随风舞动,仿佛有了生命一般。

  "小心,"叶知秧警告道,"这些都是剧毒的药材。稍有不慎就会中毒。"她取出一个玉盒,从中倒出一些白色粉末撒在地上。粉末遇到毒气就会变色,可以帮他们找到安全的路径。

  众人小心翼翼地沿着"安全路线"前进,终于来到了那个神秘的洞穴前。洞口很隐蔽,若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。但最让人惊讶的是,洞口周围的石壁上刻着一些奇特的符号。

  "这是......"叶知秧仔细辨认,突然惊呼,"这是太医院的密文!"

  何老凑近查看:"果然是!这是专门用来记载毒药配方的密文,一般人根本看不懂。"

  "怎么会这样......"叶知秧心中升起不祥的预感。难道真的有太医院的人在暗中协助北蛮?

  顾不得多想,众人悄悄潜入洞穴。里面出乎意料的宽敞,四周的石壁上凿出了很多小室,每个小室里都摆放着炼制毒药的器具。更让人震惊的是,这些器具的样式,赫然就是太医院常用的那种!

  "你们看!"一个军医指着角落,那里堆放着一摞羊皮纸。叶知秧拿起一看,竟是一份详细的毒药配方!而且字迹工整,显然是经过精心誊抄的。

  正要仔细查看,突然听见外面传来脚步声。众人连忙躲入暗处。只见两个身着北蛮服饰的人走了进来,但他们说的却是中原的语言!

  "时间快到了,"其中一人说,"大汗要求这批毒药必须在三日内送到。"

  "放心,"另一人的声音阴沉沉的,"有了太医院的秘方,这些都不是问题。倒是那个叶知秧,最近总是能解开我们的毒。这个麻烦得想办法除掉。"

  叶知秧心中一惊:这声音怎么这么耳熟?等那人转过身来,她终于看清了对方的样子:竟是当年参与过太子中毒案的赵明远的师弟!

  一切都明白了:难怪北蛮会突然精通毒术,原来是有太医院的叛徒在暗中相助!而这些人,很可能就是当年赵明远布下的暗棋。

  就在这时,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。又有人进了洞穴!但这次来的人明显更多,说的也是北蛮语。

  "不好!"萧远珩低声道,"是北蛮的巡逻队!"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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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情况危急,叶知秧当机立断:她从袖中取出一包药粉,猛地撒向空中。瞬间,整个洞穴中就弥漫起一股白色的烟雾。

  "快走!"她招呼众人,"这是'迷踪散',可以掩护我们撤退!"

  借着烟雾的掩护,众人迅速向洞口退去。但那两个叛徒显然早有准备,竟然能在烟雾中辨别方向!其中一人抽出一支暗镖,对准叶知秧的后心射来!

  千钧一发之际,萧远珩飞身挡在她面前,同时挥剑击落暗镖。但他的手臂还是被镖上的毒液擦伤,立刻变得青紫。

  "快走!"他咬牙说,"别管我!"

  "不行!"叶知秧从药箱中取出银针,一边撤退一边为他施针,"这种毒我认得,只要控制得当,就不会危及性命!"

  何老和其他军医也纷纷出手,用飞针逼退追兵。终于,众人安全撤出了洞穴。但看着萧远珩的伤势,叶知秧心急如焚。

  "坚持住!"她一边为他把脉一边说,"等回到军营,我有办法解毒。"

  好在军营不远,很快就回到了医帐。叶知秧立刻调配解药,同时用银针封住毒气蔓延的经脉。经过一番紧张的救治,萧远珩的情况终于稳定下来。

  "没事了。"她松了口气,"不过要修养几日。"

  "你也累了。"何老递上一杯参茶,"今天的发现太重要了,我们得好好计划下一步。"

  叶知秧点点头。她取出在洞穴中找到的配方仔细研究,发现这些毒药果然都是以"摄魂香"为基础,再加入北地特有的毒草改良而成。

  "难怪这些毒药这么厉害,"她恍然大悟,"是结合了太医院的技术和北地的药材。不过......"她从箱底取出母亲的医案,"既然知道了源头,解毒就容易多了。"

  "我已经派人秘密禀报皇上了。"何老说,"相信用不了多久,就能抓住那些叛徒。"

  叶知秧摇摇头:"不,现在还不是时候。既然找到了他们的老巢,我们就该好好利用这个机会。"她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,"让他们以为我们什么都不知道,这样才能引出幕后黑手。"

  "你是说......"何老明白过来,"让他们继续研制毒药,而我们就能提前知道配方,做好准备?"

  "正是。"叶知秧展开母亲的地图,"而且我怀疑,这个洞穴可能只是表象。你看这些标记,应该还有更大的秘密。"

  萧远珩虽然虚弱,但听到这里还是强撑着说:"我已经命令斥候严密监视那个区域。只要有任何异常,都会立刻报告。"

  叶知秧握住他的手:"你先好好养伤。接下来的事,交给我们。"

  看着窗外的风雪,她心中已经有了计划:这场与北蛮的较量,才刚刚开始。而她,一定要查出真相,为边关将士们的安全筑起一道坚实的防线。

  天边泛起鱼肚白,新的一天即将开始。叶知秧知道,更大的挑战还在前方等着她。但有了母亲和姨娘留下的医术,有了这些并肩作战的伙伴,她有信心面对一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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